对于死亡，人类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。

　　恐惧的不仅是生命的消逝，也是死后的未知。

　　于是，在很多文艺作品中，人类发挥着自己的想象，对那个缥缈的彼岸世界进行描画。

　　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动画，它创造了一个属于自杀而亡的孩子们的世界，弥漫着浓浓的宗教气息。

　　明媚，却也无比凄美。

　　它，就是2002年以安倍吉俊的同人志为原型创作的电视动画——

《灰羽联盟》

01

　　安倍吉俊这个名字可能在很多人听来有点陌生，但或许你会知道除《灰羽联盟》外，这个东京艺术大学美术研究硕士的另一部作品。

　　即由他担任角色原案、每每被拿来与《EVA》相提并论的先锋动画，《铃音》(Serial Experiments: Lain，1998)。

　　作品对生与死、网络与现实等关系的思考，至今为人称道。

　　等到4年后的《灰羽联盟》，作品中的安倍吉俊“含量”急速上升，一人承包了原作、系列构成、脚本、角色原案数项工作。

　　现如今，《灰羽联盟》的B站评分9.5，豆瓣8.4，IMDB 8.0。

　　对于一部20年前的作品来说，这样的成绩还是很值得一吹的。

　　动画第一集开始，向观众呈现的是一身着灰白连衣裙的少女，从空中加速下坠的镜头。

　　同时，一只硕大的乌鸦在她身旁不住地盘旋。

　　紧接着，镜头转向远处一所破旧的老房子，里面陡然出现的大茧子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。

　　一群头顶光环、背附翅膀的小孩围绕大茧，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。

　　这群非人类的小孩被叫作“灰羽”。

　　而大茧的出现，意味着新成员即将从中诞生。

　　灰羽诞生的过程好比小鸡破壳而出，这次的新成员就是动画开头那个在空中笔直地往下坠的少女。

　　空中下坠是少女在茧中沉睡时所做的梦，众人根据这个梦为她起名“落下”。

　　通过出生前所做梦的内容来赋予一个人名字，这样的做法乍一听让人觉得异常唯美。

　　但据官方透露可知，灰羽们所做的这些梦，其实很可能是他们当初还是人类时候的死亡方式。

　　女主落下的前世是跳楼而死，名为“河鱼”的假小子死因是溺水，名为“砾”的大姐姐死因是卧轨，等等。

　　而所有灰羽的共同之处在于，他们过去是谁已经无人知晓，包括他们自己，有关前世的一切记忆都已荡然无存。

　　因此，动画唯美的外表下，其实有着浓浓的悲剧色彩。

02

　　外形方面，翅膀和光环是灰羽的两大特征。

　　灰羽虽然长有翅膀，却飞不起来。

　　他们的翅膀是出生之后才长出来的，过程血腥而残酷。

　　更有意思的是光环的安装——居然是像烤甜甜圈一样烤制出来，然后戴到头上的。

　　而在现实生活中，制作光环的眼镜娘本身就是烤面包的一把好手。

　　自古以来，所有灰羽都身处一座名叫栗城的小城里。城中那类似学校宿舍楼的老房子，就是灰羽的巢。

　　除了灰羽，栗城还居住有很多人类。

　　准确来说，其实是灰羽寄居在人类的小城里。

　　灰羽们需要加入一个名叫“灰羽联盟”的神奇组织。

　　按照规定，灰羽不允许像人类那样收受金钱，只能通过为人类干活，用记在联盟所给手册上的工资购买生活必需品。

　　在小伙伴的带领下，刚开始找工作的女主干遍了包括收垃圾在内的各种杂活。

　　此外，这个世界还对灰羽做了一个规定，那就是失去了全部前世记忆的他们不能离开栗城。

　　一道高高的围墙阻挡了灰羽与外界的交流，任何靠近城墙的灰羽都会受到联盟的惩罚。

　　鸟是唯一被允许越过城墙的生物，因而也被人认为是在运送遗忘的记忆。

　　落下问众人，墙的外面是什么?

　　众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。

　　在图书馆工作的大姐姐表示，自己读遍了图书馆的书也没有任何发现。

　　墙作为一个不可触及的禁忌，不断勾起大家的好奇心。

　　其间也不乏有人以身试险，换得一个头破血流的结果。

　　我们会理所当然地觉得，这样的墙将人囚禁其中，对人无疑是一种束缚。

　　但动画也给出了另一种说法，即墙的存在是一种必要的保护。

　　基督教等一些宗教坚决反对自杀，认为自杀就是犯了杀人罪，与一般的杀人无异。

　　《灰羽联盟》一定程度上也流露出这样的思想底色。

　　由城墙包围起来的栗城，不仅是这些成为灰羽的孩子们的收容所，也是带着前世之罪的他们的赎罪之地。

　　墙为他们隔绝了所有负面的事物，屏蔽了所有不该知道的东西。

　　净化后的灵魂将迎来属于自己的离巢之日，前往墙外获得新生。

03

　　没有人不渴望新生，但是灰羽的新生同时意味着离别，意味着他们在城中建立起的羁绊可能一朝之内就化为乌有。

　　经历了一系列快活的日常后，第六集同伴空的不辞而别给女主落下造成了极大的精神震颤。

　　初来这个世界的她怎么也想不通，为什么其他人可以如此坦然地接受空再也回不来的事实，就好像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
　　过度的自我否定催生了心魔，落下那灰色的羽翼中间长出了漆黑的羽毛。

　　老屋中的大姐姐砾一边安抚惊慌失措的落下，一边用雪鳞木制造的药为落下擦拭羽翼。

　　别看砾平时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，但对落下一直都非常温柔。

　　可是，再温柔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心结。

　　很多时候，亚撒西是要以压抑自我为代价的。

　　随着故事的发展，我们渐渐发现，那个故作坚强的砾其实才是最需要被拯救的一个。

　　前世卧轨自杀的她，出生之时羽毛就是黑色的，这令砾一直被自卑笼罩。

　　她习惯于帮助他人，却从不主动求助于他人。

　　因为她的潜意识告诉她，一旦去相信别人，最后一定会遭到背叛。

　　为了避免自己受到可能的伤害，砾选择封闭起真实的自己。

　　而砾和落下的相处，其实就体现为一个互相救赎的过程。

　　在如何去赎罪的问题上，动画给出的办法是解答出“罪之环”的谜题，简单来说就是五个字——

　　知罪者无罪。

　　颇有“解铃还须系铃人”或者“自渡渡人”的感觉。

　　总的来说，无论从什么方面看，《灰羽联盟》都是一部并不那么大众的作品。

　　它年代久远，节奏慢热，所有设定都是点到即止，不做过多的说明，留给人遐想的空间。

　　然而，它对人类情感世界的探索又是那么深入，就像一杯陈酿，历久弥香。

　　推荐大家可以去补一补这部老番。

　　往前看，村上春树的读者可以在《灰羽联盟》中窥见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》的影子。

　　往后看，《Angel Beats》的铁粉们也可以在这部前辈之作中看到不少相似设定。

　　何况《灰羽联盟》中的音乐，Free Bird、Refrain of Memory、Starting of the world、Blue Flow，每一首都太太太好听啦!

　　如果对这种作品有兴趣的朋友，不妨去补一下这部《灰羽联盟》，感受这些少女们凄美的心路物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