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的新番中多了不少由韩国漫画改编的动画的影子。
比如四月番里改编自SIU同名作品的《神之塔》——
还有七月新番里改编自Park Yong-je同名漫画的《高校之神》——
而两部动画在豆瓣上的评分也相当可观,都在八分以上。
那么乘着这股浪潮,今天也来聊一部韩漫。
不过,这次的内容不再是关于少年热血。
它,更黑暗也更现实——
《卯真传》
虽然名字里带了个“传”,漫画却不是在讲某个人物的传奇一生,更不是为其立传。
用了人物命名,也是因为卯真是戏份最多的线索人物。
按作者的话来说这部漫画的主人公有四个。
而正是在这四个人的故事里《卯真传》的世界一点点被构筑起来。
01天上
《卯真传》的背景设立在一个虚构的古代。
世界分为天和地,天上住着神仙,地上也有各种山神鬼怪。
不同于一般认为的,《卯真传》的天并不和谐。
天上也有天上的分层:天界和“污泥”。
“污泥”在天上最边缘的地方。
一个永远冰冷的地方,下着从不停歇的阴雨。
在这不毛之地,所有的东西包括活在这儿的神都是从天界流放下来的。
要想活下去就必须靠抢。
食物不多、土地恶劣,意味着这儿活着的只会有两类人(神)。
一类是病人,一类是恶人。
这里没有能留给善良生存的地方。
卯真在这里全靠婆婆照料才能活下来。
在他的意识里生存就是夺取,为了活下来他可以不惜代价。
他从被天界赶下来的神那里听说过。和“污泥”化不开的黑色不同,天界是淡蓝色的,总是带着花香。
“污泥”没有生命,死在“污泥”的神就连灵魂都会被这片土地吞噬殆尽。
他无论如何都想到天界去,最起码能让日渐虚弱的婆婆在天界死去。
其实在“污泥”里,没有人不向往天界但他们也同样畏惧着天界。
为了不让“污泥”的神玷污天界,存在着十二支神即被十二颗星认可的神守护着天界。
而每一个想要从“污泥”闯进天界的必须面对这些可怕又强大的守护神。
虽然婆婆还是在“污泥”里死去了,但卯真做到了。
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“污泥”里爬出来活着进入天界的。
他杀死了第四代十二支中的一个,并代替他被星选中了。
这样的来历,自认高贵的天界的神怎么可能容得下卯真呢?
一个从“污泥”里出来的神没有资格在天界生活。
他们利用了天界的一些规矩把卯真流放到了地上去。
之前就提到过地上有地上的鬼怪,其中就有来自江南天子国的“客人们”。
而“客人们”中有一位叫娘子客的,她不小心和凡人相爱又怀上了身孕。
在秋叶全都落下的那天,娘子客生下了一个儿子。
可是那孩子他没有眼睛。
哪有母亲能接受自己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到光的?
当时落入人世的卯真就住在赛白山,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从天上来的。
那既然是从天上来的神总该会有什么办法吧。
可没想到他毫不留情地就打碎了娘子客的希望。
或许是出于报复,或许还存了些不忍。
娘子客迷昏了卯真挖走了他的一只眼睛,埋进了自己孩子的脸里。
醒过来的卯真让仆人处理了娘子客,找到了那孩子。
原本卯真打算把自己的眼睛拿回来。
但他突然想到如果没把这东西养死的话,是不是就能证明自己不是杀戮过重,是不是就能回到天上了呢。
于是卯真收养了那个孩子并给他取名叫山。
卯真习惯了执着于天界,但他看不清一点。
天界的生存和在“污泥”里一样,只不过就比“污泥”明面上的争抢隐藏得好一些。
至于回去,或许只有当卯真不是“污泥”出身时才有机会。
02地上
天上的尔虞我诈和地上没什么不同,不过地上的人挣扎得更加痛苦。
在山的记忆里,父亲从来没有爱过他。
即使他为了父亲的愿望拼命地学习医术,成为了一个有用的人。
也没能让父亲对自己多一点关心。
直到他长大决心脱离父亲的影子时,山才认清了事实。
他对于父亲就像是一个物件,而对于一个物件哪有爱还是不爱一说。
山的长大没能让卯真返回天界。
但也许是因为卯真,山努力变成了一个温柔的人。
于是他离开了这个充满了噩梦的“家”。
又过去许多岁月,时间也开始在卯真身上留下痕迹,于是他不得不参加山行。
(接神的女孩就是可以被神依凭的成年未婚少女)
这次正巧需要卯真来抓这个女孩,而被他带走的女孩叫胡造。
不过她身上满满的伤痕还要从16年前和另一个少女说起。
胡造原名达莱,是个被卖的奴婢的女儿。
另一个人叫真红,是大人的独生女。
真红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。
虽然听起来让人心生怜惜,但在她父亲看来,她简直就是灾星:不仅不是儿子又害死了自己的妻子。
尽管如此,真红还是除了父亲以外在家里地位最高的人。
父亲的怨恨加上呼风唤雨的权力让真红的性格从小就扭曲了。
她对权力、力量充满了倾羡,同时又怨恨着那些自己所没有的东西。
她被身为奴隶的达莱一家的温馨刺激,故意买下达莱让她一个人被留下。
在真红和达莱十六岁的时候,真红的父亲收了一个养子。
真红对青年一见钟情,总是默默地注视着他,那个青年的视线却总是望着达莱。
这让真红嫉妒得发疯了。
而当她回到房间时,那东西就暗暗地飘在角落里,是被真红的嫉妒吸引的小鬼。
有了小鬼的力量,真红就可以实现一些她原本做不到的事。
于是第二天在达莱打水时,她发现她的脸毁了。
为了嘲弄达莱,真红故意给她改名叫胡造,又特意带着她逛人群最多的街。
家里别的奴仆的议论、外人的视线和窃窃私语,这一切都让胡造忍受不了。
她偷走了那条发带并决心要逃离这个痛苦的地方。
但人怎么可能逃得出非人的力量的控制呢?
就在胡造以为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的时候,她被带了回来。
几乎丢了半条命的她被扔在街上等着被冻死。
但胡造没有认命,可当她费力地逃进那片森林时,她却被卯真抓住了。
就是这样的可笑,刚出狼窝,又入虎口。
按照一般的思路,接下来的发展是不是可想而知?
胡造对活下去的那种执着触动了卯真,然后回忆起“污泥”岁月的卯真放过了她……
但和想象的剧情不一样。
胡造的确触动了卯真,可卯真却没有选择救她。
她还是被押送到了众山神面前,被引神、被分食。
在临死前,她用最后的意志诅咒了卯真。
这就是地上的现实:所有的挣扎都免不了回落到地面上。
03现实
其实不难看出,《卯真传》有着悲伤的内核。
卯真、山、胡造、真红,四位主角都在他们的命运中不停地挣扎,有的在现实这高墙面前显得格外渺小,有的逐渐在自我的矛盾中不断堕落。
关于他们命运纠缠的故事还没有结束,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结束。
他们就像是被凝缩出来的悲剧,又不停地映射出别人的影子。
鲁迅先生说过——
“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。”
当那些美好和痛苦摆在眼前时,它让人感触也让人思考。
在希腊悲剧《俄狄浦斯王》里俄狄浦斯为了阻止预言的发生而离开,却不想正是印证了杀父娶母的预言。
这种明知结局却还是要挣扎的意志就是《俄狄浦斯王》的核心意义。
这种悲剧感来源于人的尊严的反抗和失败。
而这一点在《卯真传》里也是一样的。
卯真的所有的执着都被出身这一点给死死地钉在泥里。
山只能离开父亲以掩埋他带给自己的伤害。
胡造因为地位低微无力反抗强加给自己的折磨。
真红融入扭曲的生活中,选择给别人带来痛苦。
他们的反抗也好,妥协也好,都是作为人(神)的尊严和现实两者之间的对抗。
悲剧的结局或许不能改变,但接受还是丢弃的选择却是一个人自己的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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